寧王同意李幼貞嫁給劉暢了。
不是他真的覺得劉暢父子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利益,而是因為李幼貞不爭氣。
李幼貞新寡不久,就去了洛陽。
寧王知道她的目的,名義上是去散散心,可實際上就是在武家被壓抑久了,要去劉家尋找安慰。
三年前,在長安,劉暢對李幼貞有求必應。
那時候兩個人年輕懵懂,情竇初開,兩情相悅。
說到底,兩個人都在家族的庇佑下,一時沖動下的選擇。
這場女高難低的愛情,被寧王活活拆散,最慘的還是劉家。
寧王擔心李幼貞會跟劉暢私下裏不清不楚,影響自己的布局。
如今聖上年輕,對於寧王多有倚重,而且寧王在長安城裏聲勢極大。
寧王對於聖上之位覬覦已久,對於女兒李幼貞,她的夫家必須是自己有極大鄙夷的高門貴族。
他不允許劉家破壞自己的大計。
於是他在拆散李幼貞和劉暢後,把整個劉家趕出了長安。
可見,他的權力和勢力有多大?
他要毀掉劉家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。
看見劉家的下場,李幼貞怕了,她連替劉家求情都沒有,就火速嫁入了武家。
與劉暢這份感情,李幼貞先拋棄的,與榮華富貴相比,這段愛情其實不值得一提。
寧王知道李幼貞去洛陽是為了和劉暢敘舊情,為何沒有阻止呢?
因為陪同李幼貞去的是蔣長揚。
他中意蔣長揚成為自己的下一位女婿。
但是沒想到,李幼貞對於蔣長揚沒有任何想法,一心撲在劉暢身上。
她不是對劉暢的感情太深厚,而是不想被拿捏。
一、蔣長揚的揚長避短
蔣長揚不僅僅是光祿寺的寺卿,還是花鳥使,聖上面前的紅人。
在唐代,花鳥使的權力很大,只受皇帝的管轄,經常在外遊歷,皇帝擴充後宮。
因此蔣長揚在外的名聲並不好,人人稱其浪蕩無比,貪得無厭。
李幼貞也是這樣看待蔣長揚的。
但是寧王卻並不這麽認為,他知道蔣長揚之所以能夠深得聖上的歡心,不僅僅是因為不拘一格,浪蕩這麽簡單。
雖然蔣長揚表面上跟自己交好,但實際上並不是,因此他想要讓蔣長揚徹底地站在自己這一邊,最簡單的辦法,就是讓蔣長揚成為自己的女婿。
蔣長揚早就看破了寧王的野心,他自己想要稱王。
寧王仗著自己勞苦功高,無畏懼各言官在聖上面前的諫言,更是拉攏忠誠,在軍中插上自己的眼睛。
「各軍臣服從於大王。」
這是寧王的野心。
謀反最需要的就是軍隊,有了軍隊,聖上身後就空無一物。
蔣長揚這麽精明的一人,早就看出了寧王的野心。
為了降低寧王對自己的懷疑,他不得不表現得浪蕩無邊,讓寧王誤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他的人。
他也知道寧王想要讓自己娶李幼貞。
因此,在寧王催促自己趕快成親的時候,他才說出了自己心儀物件是那種不安分的女人。
一句話就斷了寧王想要結親的願望。
寧王對待別人可以用權勢逼婚,但是蔣長揚正得盛寵,若是蔣長揚不願意,寧王也不敢用強硬的手段。
沒辦法,只得放棄這門親事。
劉家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。
二、李幼貞的短視
"這一家人都一門心思往上爬,巴不得為父王效忠。「
李幼貞一席話,就暴露了她對劉家的態度,她根本不愛劉暢,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嫁給武家。
她就是覺得劉暢家地位地,可以供自己支配。
對於公婆,她也看得透透的,見錢眼開。
劉申善於斂財,行事謹慎,可供寧王使用。
這樣的人可以做臟事,壞事,替寧王在背後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。
為了兒子劉暢,他也不敢說出去,對於寧王肯定死心塌地。
而劉暢這個人本身也有些才能,若是安排在重要位置上,也能替寧王解決不少麻煩。
李幼貞自以為一家人一定能夠永遠踩著劉家,服務自己。
可是她低估了劉暢的城府和狠厲。
劉暢同意娶李幼貞,也不過是為了踏入官場。
寧王和李幼貞在他心中,是個實作抱負的彈板而已。
原著小說中,李幼貞還沒有進門,就開始在劉宅清理門戶,反正親已經提了,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,她也不怕什麽。
她給婆婆立規矩,清理劉暢的妾室。
李幼貞利用手中的權力,逼得劉暢的妾室對劉暢避之不及。
她喜歡看著別人臣服自己的樣子。
最為殘忍的手段是,她竟然安排人除掉了劉暢唯一的兒子,雖然是個庶子,劉暢也不喜歡,但始終是自己的固溶。
這時候,劉暢才知道這段婚姻有多麽的糟糕。
「頂著個黑眼圈,發亂鬢散,釵橫委地,腫著左邊臉,嘴唇上還留著血,躺在地上疼得起不來身,手裏牢牢攥著從劉暢頭上扯下來的一把頭發,也不流淚,只睜大眼睛仇恨地瞪著劉暢,呼呼直喘氣。」
曾經高高在上的縣主,如同一個潑婦,劉暢則直接稱她為「毒婦。」
李幼貞是自己找了一條最難走的路。
她的認知裏,公主和縣主以及高門貴女都是在府中說一不二的,可偏偏劉暢吃軟飯還不低頭。
劉暢沒有想到走捷徑這麽難。
寧王得勢一天,他就胳膊擰不過大腿。
寧王能夠把他擡得多高,也能把他摔得多慘。
兒子死了,他也不敢反抗。
當初讀書立業的誌氣走就沒了。
他早就淪為了一具行屍走肉的工具人。
寧王一家對他而言就是一場災難。
寧王背後的謀劃一旦被戳破,就是死罪,自己也逃脫不了。
可現在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。
這便是報應。